220.supplement 11 後來的宇文成思

後來的宇文成思，已經成為了大家眼中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典型反面案例。若是當初選了宇文化及，有宇文成都的驍勇，宇文成思的籌謀，宇文化及的手段，這天下恐怕就是宇文氏的了。總是有人笑宇文成思傻，君王的恩寵怎麽能比得過母家的親近。楚布常常對著楚靜姝耳提面命，不要走姑姑的老路。宇文成思自己倒是不甚在意。

貞觀三年，宇文成思病篤。是年，宇文成思年三十二。

病了病了，寒冬臘月的，卻還是要跑到揚州來，為了見他，也為了與楚布每年冬日的約定。楚布苦笑：“我們楚氏的醫術，綠蕪學得精，我卻知之甚少，你自己說，如今是什麽個光景？”末了，又補了一句：“說我能聽懂的。”宇文成思平靜地說：“常年憂思，五內郁結，寒癥反覆，病入膏肓，油盡燈枯。”楚布比宇文成思年長十一歲，身體壯得像頭牛，前一向回了一趟九黎，因防著官兵追捕走的小道，遇上一只老虎，老虎的牙齒就被楚布帶回來給靜姝做了風鈴，倒是宇文成思，積年羸弱。林默這幾年還是沒有什麽表情，倒是趙明偷偷抹眼淚：“本想著替陛下好好照顧婕妤，不想婕妤竟要走在老奴前頭。”宇文成思忍不住想起來他的詩，低吟道：“斜陽欲沒去，一望黯銷魂。”她只是笑：“死了的人死得濃烈，活著的人如同枯骨，誰能說誰對誰錯誰勝誰敗呢？”宇文成思本來留下的傷病就多，她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當回事，後來又總是不耐煩保養，積年累月傷心憂思，其實在意料之內。

宇文成思說：“我要是死了，你就把我燒了，我不想變臭，然後倒進山裏，興許，在一個有風的時候，在同一片月光下，我的一部分，還能遇上陛下的一部分。”

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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